泽辰

莫道彼此长与短,从此山水不相逢。

【赴风流】80(顾知非×向晚)

  向晚委屈又生气,一双湿卝漉卝漉的眼睛望着他,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:“你是不是还不肯原谅我?”

  顾知非轻声问:“你原谅自己了吗?”

  向晚一怔,似乎没想到顾知非会这么问,像是心底最隐秘的心事被揭开,骤然被暴卝露在阳光下,刺得他睁不开眼。

  向晚:“我……”

  顾知非道:“我原谅你了,晚晚。”

  也许从一开始,从两人再度相逢的那一夜,他的心就已经认定了向晚,所以才任由他使各种手段接近自己,为了他与何妍解除订婚协议,为了他堵上自己的大好前程——一个有着同卝性卝爱人的干卝部,仕途定然不会长远。

  何况,他也的确爱着向晚。

  他无法欺卝骗自己的心。

  既然向晚可以不顾一切地来追他,那他也可以不顾一切地放任自己爱一次。

  毕竟这份感情,自始至终,他都没有放下过。

  这段时间,向晚看似开朗热情地跟着他走南闯北,可顾知非总觉得跟他隔着一层什么,他见过真正的向晚,便知如今的柔顺与开朗皆是伪装,他并没有完全敞开自己的心,半遮半掩地,伪装成一个无卝所卝畏卝惧的模样,撒娇、讨打、耍赖,看起来似乎与当初敲开了冷漠外壳的向晚别无二致——但也仅仅是看起来而已。

  对于过去的荒唐事,向晚比自己更为介怀。

  也许一开始的确是各取所需的玩乐心态,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爱上顾知非的那一刻起,便无比后悔不认真对待感情的曾经。这个惩罚期与其说是为了告诫向晚,不如说是为了让向晚能迈过自己心里的那个坎儿。

  顾知非看了他片刻,缓缓地张卝开了双臂。

  向晚扯了扯嘴角,却扯不出笑意来,许久才道:“那……我也原谅我了。”

  顾知非倒是温和地笑了起来,用卝力将他拥入怀里。

  无论是于己于人,向晚都取得了阶段性胜利,他伸手回抱住顾知非,长长地舒了口气,下巴搁在顾知非肩头,眼底流卝出一点笑意,又莫名想哭。

  向晚偏过头,舔卝了一下顾知非的耳卝垂,声音犹带着鼻音,音色也有些喑哑,语气里小小的开心却怎么也藏不住:“先生,我等这一天,等很久了。”

  顾知非一把将他抱了起来:“我知道。”

 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,向晚有点痒,轻轻躲了一下,身后的疼痛依旧叫嚣着,让他有些发懵。向晚道:“我还有好多话想问,有好多话想说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”

  可是顾知非说:“我全都知道。”

  他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,独自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,面对顾知非的冷漠与拒绝,也无数次地想要逃离,他有许多个想要买醉的夜晚,却找不到一个可以通宵把盏的朋友。

  离开四九城,让他更加勇敢,也更加孤单。

  可是这一切,顾知非说,他知道。

  他知道,他就值得。

  在床卝上趴足了两天,向晚才在顾知非的视线里开始下床活动。

  其实要说疼也是疼的,但毕竟是皮肉之伤,还不至于下不了床的程度,可难得的是顾知非觉得他疼,需要好好休养一番,向晚便顺水推舟,装作下不了床的模样,顾知非竟然也信。

  果然恋爱中的男人是盲目的。

  顾知非一连几天加班到半夜,向晚虽然没上班,电卝话却是没闲着,一直有人想方设法跟他打听顾知非的事,从一个接一个的电卝话中,即便是待在家里不曾外出的向晚,也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。

  给顾知非发信息,等了半天也没回。

  他在通讯录里翻了翻,挑来选去,最终选中了冯樾,给他去了个电卝话。

  冯樾似乎在会场,压低了声音道:“等一下,我出去接。”

  电卝话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,过了会儿,正常的音量才从听筒里传来:“怎么了,向晚?”

  冯樾也是顾知非的秘卝书,他见顾知非叫向晚“晚晚”,本来也想跟着顾知非一起叫的,被向晚严肃拒绝后,便叫回了他的全名。

  向晚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笑意,带点关心又有点漫不经心,开门见山地问:“发生了什么事吗?我电卝话都被打爆了,都在打听老板行程,问他心情如何,请个假也休息不成。”

  向晚自从在某乎回答了一个“跟老板谈恋爱是什么体验”的提问后,私下里总喜欢叫顾知非“老板”,连带着冯樾有时候也跟着他这么叫。

  “你没看新闻?朋友圈刷屏了,热搜都差点压不住,简单来说——”冯樾再次压低了声音,“北区出了安全事卝故,惊动了省里,省委书卝记亲自批示,批得特别重,其中有八个字——‘罔顾安全,弄虚作假’,直接把北区钉死了,看样子是要动他们的主要领卝导。他们区长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省里特别看好咱们老板,想让老板保下他,开卝会前刚去老板办公室哭诉了一场,又到处托人跟老板求情。”

  向晚在心里长长地“哦”了一声。

  这事其实挺常见的,哪里一出事,除了直接责任人,谁沾边谁倒霉,被处理是常规操作。向晚在四九城里就见惯了这些事,每次见到出事,闭着眼睛也能顺着责任线猜到会处理谁,甚至还能根据人情关系,将处理结果猜个大概。

  顾知非在中平市没什么根基,卖个人情倒也不错。

  在人际关系这块,顾知非跟向晚彼此独卝立,向晚不喜欢人情世故方面的事,能避则避,顾知非身在其中,则是避无可避。这次源头在省里,如果顾知非真要保北区,多半是要亲自往省里走一趟,向晚身为秘卝书,又跟向为民有这层关系在,少不了要陪着一起去。

  想到可能要见家长,他心里头有点发憷。

  向晚:“老板会同意吗?”

  冯樾道:“应该会吧,这事真说起来也没区长多少责任,他在这一块抓得够紧了,只不过底下人欺卝上卝瞒卝下,他又不是火眼金睛,哪儿能面面俱到。”

  向晚烦躁地翻了个身,疼得直皱眉,又翻了回来。

  向晚问:“那老板会亲自去省里给他求情吗?”

  冯樾道:“会吧,北区长有能力有魄力,也是真干事的人,白手起家,能爬到这个位置上不容易。老板对白手起家的干卝部一向很照顾。”

  道理都知道,可向晚是真的不愿意去。

  从小到大,他唯一一次主动找爹,就是想跟顾知非来中平的这次。

  虽然说他爹的官卝职没有爷爷大,也没有爷爷气场大,但他是爷爷养大的,自然跟爷爷更亲,跟这个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的爹实在没多少亲情,每次见面还总是被骂个狗血喷头。从小到大,不是说他玩物丧志,就是嫌他不务正业,仿佛有他在,就是向家的耻辱。大学时向晚参与的一个项目怎么都找不到数据,回家时跟爷爷提起此事,爷爷说这个领域目前只有国企在做,那个国企老总是他爹的同学,企业又在他爹的地盘上,政卝策上没少倾斜优惠,让向晚去找他爹牵个线。

  向父听说此事,不由分说先将向晚骂了一顿:“你要是天天在学校就弄这个,不如趁早退学或者转专卝业,一天天地净浪费时间!”

  向晚解释了半天,说学术与企业是不一样的,才让他爹松了口。

  后来向晚跟陆白合伙投资项目、做游戏,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辛,其中大半是向父的功劳——他想教训小儿子,一个电卝话就能让人处处为难向晚,还为难得不留痕迹。

 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,跟顾知非的关系还没完全确定下来,是DS还是恋人,都还是未知,他担心这个时候被向为民扰乱计划。

  可他也知道,自己没理由干扰顾知非的工作。

  烦闷的向晚给自己煮了一壶陈皮玫瑰枸杞,疏肝解郁。

  还没煮好,顾知非的电卝话就打了过来,让他简单收拾下行李,这两天要出差一趟。

  向晚:“是收拾你的行李吗?”

  顾知非:“还有你的,一起去。”

  ……行吧,真是怕什么来什么。

 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 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朵上,向晚有点痒,轻轻躲了一下,身后的疼痛依旧叫嚣着,让他有些发懵。向晚道:“我还有好多东西想要,比如评论,比如心心,比如小蓝手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”

  可是顾知非说:“爱你卝的卝人,会全都给你。”


评论(302)

热度(1785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